这样的故事，每天都在上演吧？/ 流年小记

第1634片树叶儿

摄影 / @十二年（纪鹏）

秋天的云多美啊，想着喊孩子一起出去看看，他不乐意，只要待在家里。

我在路上走着，云海翻动，神清气爽，想着孩子闷在屋里，替他可惜。从前说什么都是屁颠颠地跟出来，现在大了说不动了。这是没有办法的事。

昨天看到海清演绎的一个片段，是跟剧中强势的母亲吵架的，母亲一再强调，我都是为了你好。是的，有一种好就叫爸妈为你的好，可又有多少孩子能够欣然接受？

回想我们小时候，不也是一样觉得被大人逼得喘不过气来？那时候大人们觉得武侠小说会毁掉我们，后来是流行歌曲，言情电影，还有网络，还有游戏，可依然是一代一代人在无可奈何中老去，一代一代人在磕磕碰碰中长大。

道理都懂，听来的没用，还是要自己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地摔了，再一步接上一步地蹒跚向前。

孩子五六岁的时候，我突发奇想，有事没事教他背熟了很多金句，自然都是些人生格言名人名句，后来呢，再提示他时，要么早忘记了，要么还记得呢，但是轻轻一句就把我噎住了：那又怎么样？我现在不想说话，请你不要烦我。

摄影 / @十二年（纪鹏）

下午理发的时候，要等边上的一个小伙子弄完，他居然是在烫头，乌黑滑溜的发间夹了好些彩色的小夹子。

这在我简直是无法理解的，我留着平头已经很多年了，简单省事清爽得很，可转念一想，不对啊，我20啷当岁那会，不也是烫过大波浪嘛，也留过及肩长发，被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撵着屁股骂：人搀不走，鬼搀飞跑，学个二流子，还当好看呢！

也许啊，过不了几年，我的孩子也有可能执意留起类似杀马特的发型，我还能咋办？我要做的唯一的事，就是劝慰自己：不要生气不要生气，随他去啊！

前几年，我的一位小兄弟因为女儿早恋，对方是个辍学的小公子哥儿，可怜小兄弟夫妇就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，冲突激烈的时候，天天提心吊胆半夜里爬起来好几趟，去看看女儿回来没有，是不是偷溜出去了，有没有在哭，而他们自己常常是相对而泣，失魂落魄。

我有几次去小兄弟单位，推开门看见他在悄悄地抹眼泪，叹息了说，孩子不省心，我什么心思都没有。

那时候的他俩做梦都想不到，这样僵持恶战了一年过后，突然有一天女儿就不一样了，小兄弟笑说，他一直记得当时女儿从外面回来，一看就是刚刚哭过的样子，很突然地对他说，老爸，对不起你们，我错了，那个对象不谈了，我要安心读书考大学，将来找个好工作挣钱养你们老。

女儿说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埋头大睡，半夜里喊饿了，夫妇俩欢喜不迭地把她欢喜吃的几个菜端上来。

后来一切就都风平浪静了，小兄弟说那几天的开心无法用言语表达，你弟妹睡着了还笑醒过好几回，醒了又哭，那是真的高兴啊！真正是百感交集人生至乐！

天下父母大多如此吧！就算眼看着拉不回头了，眼看着孩子们要去撞南墙，也只能强打精神闭上眼陪他们撞吧！哪怕知道他们要去跳那个坑，除了狠狠心硬撑着先跳下去，好给孩子们垫一垫，缓冲下，尽量让他们减轻一点点疼，还能做什么呢？

这样的故事，每天都在上演吧？这样的故事，就像我看着的那些流动的秋天里的云，它们多么美，却稍纵即逝，还有谁会记得它们曾经如此真实深刻地融入过我们的生命？

2022年9月4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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